山居笔记

袁朝晖2010.05.27日

不知何日，山村来一画家，租住民居，承包山林，说是让村民继续在自己的林子内按国家政策法律自由经营，只要不破坏风景、动植物就可以，村民甚喜，争相转包给画家，画家也没有那么多钱承包村民的山林，只说等以后有钱了慢慢都会承包。

画家叫秦岭，在山村居住时间长了和村民也会有些小冲突，村民喜欢到村边的小河两岸砍柴，主要是些杂灌，秦岭说不让砍，这些杂灌装点着小河的瀑布、吊桥，加上两岸青山背景，是一幅美好的图画。村民也知道此谭，大雨过后涛声如雷，平常几匹白练映日耀彩，是村庄小有名气的景点，只是原来没有进行林权改革，属于公共财产，所以缺乏管理，没人把砍柴当回事，现在画家既然已经承包这片山林，小河两岸道理上就归画家所有，况且画家给了承包款，还让自己在山上自由经营，就像自己的山林一样，也就心悦诚服，从此不在瀑布边砍柴了。

自从山村来了个画家，村民不仅得到些经济利益，关键是自己家乡得到了外界的不停赞美，心里有了自豪感。而且，村庄的孩子还可以和画家免费学画，孩子们有了乐趣，大人们就不操心了，安心做自己的事。

华阳山村的风景是优美的人是好客的，但是，风景不能当饭吃，吃饭是个大问题。因为他观花赏鱼看风景往往忘记时间，和山村的吃饭时间不一致，虽然走到哪里都可以混顿饭吃，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就动了自己做饭的念头，这一想法实现起来还却有许多要解决的问题，炊具啊，种子啊，蔬菜种到哪里，玉米种在什么地方，好在身边有许多老师，自己也不希望收获有多大，能勉强生存就行。说干就干，在河岸边的林下种了许多，这里指的是面积大种类多，实际窝数并不多。

杜娟妹子最爱和画家说话，经常开玩笑说秦岭是村子里的免费护林员，秦岭也很喜欢她那山歌和她的孩子，就是难以理解她那火热的眼睛和撩人的山歌唱词，山区还是很封建的，男女也不可太接近，自己是一个外来者，不可传些闲话。

山村是安静的，大多为老人和孩子，一些孩子在很远的镇上上学，只是在周末热闹些。

画家白天到处走走看看，晚上回忆那些感人的风景细节，通过和村民的交谈，学到了不少谋生的知识，现在，他已经认识了很多种食用野菜、野生菌类，俨然就是一位农民。提着一个泡着女儿茶、蒲公英、藿香什么的茶杯，吃着竹笋、灰灰菜、蕨菜，可以说生活上比农民还农民，或者说野民，只是头戴圆礼帽一头长发和农民有些差距。

秦岭早上吃了四个烧马铃薯，当地叫洋芋，洋芋是个好东西，既能当饭又能当菜，适应范围广，如果没有洋芋，不知世界上还会增加多少饥民，尤其是山村的洋芋还能当种子卖，水分大皮不干耐储藏。昨天看到一种合欢花，花、叶都很奇特，一早起来，就想起来再去观察观察。

几株合欢长在路边的坡沿上，花像蒲公英紫红色，像一个太阳发出的光芒，一树的太阳是那样的柔和和热烈，昨天数了半个小时也没数清它的花瓣，像太阳的光线数也数不清；复叶上挂着露珠，闪着晶莹的露光，手一摸着她，她就合上了眼睛，让人心生一种莫明的感动，犹如两颗心的交流，说不出的感动。

植物合欢是有感触的，她能体会到这份情谊，有高兴和喜怒哀乐。

不同的植物长在不同的地方，合欢就是这样。几株合欢长在路边的山坡上，周围配以农舍、青山、绿水、吊桥和炊烟，植物是有灵性的，这时你会感觉到和谐的美。

画家坐在小院中，看着漫天的繁星，品着女儿茶，所有的星星，都变成了一双一双美丽的眼睛。

雷家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