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地退化/丧失导致流域或区域水文循环“短路” ,破坏了水平衡协调机制,极大地增加河道压力,加剧了水、旱灾害的频发性和危害性。如发源于青藏高原的母亲河——黄河,曾孕育了中华民族的文明,在 1000 多年前,唐代著名诗人李白曾挥毫写下“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壮丽诗句来描绘其河水的凶猛来势,然而如今“天上来”的黄河水却减弱了她往日的滚滚之势。黄河源头地区产水环境恶化,出水口断流,上游地区最大蓄水水库龙羊峡电站来水量大幅度减少,中华“母亲河”日渐消瘦的容颜令人担忧。
黄河源头多次断流,高原湿地发生大面积退化
近年来,黄河源头地区的湿地急剧萎缩,湿地面积年均递减 58 km2,水源涵养功能大大降低。近几年,黄河源头地区的扎陵湖和鄂陵湖两湖间出现6次断流,部分河段断流时间长达半年之久。断流对当地群众生产生活最直接的影响是玛多县黄河源水电站难以发电,县城很多居民靠油灯、蜡烛照明,当地人因地下水位下降吃水也存在很大困难。
据气象部门分析,全球气候变暖、降雨减少是造成黄河源头断流的主要原因,而干旱也在很大程度上导致这一地区生态环境不断恶化,冰川退缩、草场退化、高原湿地减少、大量湖泊萎缩干枯。近年来,黄河源头地区的一些雪山由于干旱变成光秃秃的土沙山,素有“千湖之县”美称的玛多县境内原有大小湖泊4070个, 而今大多数湖泊干涸,有水的仅剩下 300 多个。玛多县黑河一带的一些滨湖湿地、草场如今已是不毛之地,并开始出现沙化的趋势,同时一些有水的湖泊也存在着被沙丘吞噬的威胁。据统计,全县退化草地面积已达2400多万亩,占可利用草地面积的70%。
黄河上游来水急减,水库水量不足
源头地区干旱断流造成母亲“饥渴” ,而黄河上游地区近年来也出现了严重的缺水状况。近几年来,由于黄河流域上游天然草场严重退化,致使产水环境不断恶化,产水率急剧减弱,黄河在青海境内的多年平均径流量减少了 24%。一些专家认为,气候干旱少雨是造成近年来黄河上游来水偏枯的主要原因,而上游草场退化、沙化等环境因素也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严重的水土流失,从而使一部分水源在中途发生渗漏。
龙羊峡水库是黄河上最大的水库,自1980年以来的5年内,龙羊峡上游来水偏丰,而从1986年开始持续偏枯。1989年全年来水量达到328亿m3,是有水文资料以来水量最丰的一年。自1990年以来,黄河来水除1993年、1999年略丰、偏丰外,其余均为枯水年甚至是特枯年,尤其是2002年龙羊峡上游来水创下有水文资料以来的最低值,当年龙羊峡水库全年入库总水量仅为109亿m3,比多年平均入库水量偏少40%。2003年初,龙羊峡水库水位降至建库以来的历史最低值,只比发电极限死水位2530 m高4m多。2004年龙羊峡水库全年入库总水量为153亿 m3,较去年全年的170亿m3少17亿 m3,偏少10%,较多年平均入库水量偏少13%。尽管这两年来黄河上游来水持续偏枯,龙羊峡水库仍然联合下游刘家峡水库以最大能力向下游调度补水,每年为宁夏、内蒙古灌区额外补水 8亿~12亿 m3。
高原湖泊水资源开发,导致湖泊严重缺水
杞麓湖、异龙湖和长桥海等湖泊的水资源已经遭受过度的开发利用,导致湖泊水资源不足,湖区生态环境退化,这些湖泊已经成为云贵高原上湖泊水资源过度开发利用的典型实例。杞麓湖的水资源过量利用问题十分严重,沿湖修建的电力抽水站有 182 座,有 268 台机组,装机容量为 10 979 千瓦,灌溉面积为6000hm2,每年因工业用水需要从湖中提取 563万 m3的水,两者占入湖水量的 42%。异龙湖流域已经修建大小水库 38 座,蓄水量为 2387 万 m3,灌溉面积为 2400 hm2。沿湖建有 57 座抽水站,装机容量为 4041 千瓦,灌溉农田 1800hm2。
长桥海滨湖四周有3800hm2耕地,完全依靠湖水灌溉,现在已经建有17座机电排灌站,功率为2500千瓦,一般年份,每年需要从湖中抽水0.17亿~0.22亿m3,而湖泊多年平均入湖径流量仅 0.236 亿 m3,水资源供需矛盾十分突出。在1980年因抗旱曾将湖水消耗殆尽, 湖底出露;1981 年因没有水源进行灌溉,造成了重大的经济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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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地生物多样性显著下降
20 世纪 60 年代赤麻鸭在若尔盖高原湿地区为优势种,现在已经下降为常见种。60 年代黑颈鹤的数量约为 200 只,在 1982 ~ 1984 年的科学调查中只发现了 70 多只。位于若尔盖高原西北部玛曲县由于湿地的退化导致湿地植被覆盖度大幅度下降,野生动物种群数量锐减。60 ~ 70 年代,玛曲县境内各类珍稀脊椎动物达 230 多种,经科研人员调查发现,目前幸存的动物仅有国家规定的保护动物 140 多种,其中濒危野生动物有 11 种。马鹿、獐子等濒临灭绝,黄羊、野驴等动物在县域内已经消失,只能在悠悠记忆长河中去追寻它们的足迹。许多药用植物如贝母、红景天等在各牧场附近已经很难找到。由于若尔盖高原湿地的不断退化,湿地生物生境恶化,鼠害虫灾严重,为了消除这些灾害,牧民遍地投放毒饵和农药,在灭害的同时也使许多野生动物因误食而丧生。若尔盖高原湿地近年来野生动物特别是鸟类急剧减少,如黑颈鹤历年夏季在此繁衍生息,过去多达 700 只,而目前只有数十只眷留,追忆着美好的过去。
青海湖流域栖息着许多特有野生动物,并吸引了大量的水禽和沼泽鸟类。近年来湖水水位下降,湿地大面积退化,滥捕乱猎现象严重,这些都直接威胁着湿地生物的生存。栖息在青海湖的高原特有种——湟鱼,生长缓慢,是我国的珍稀鱼种。60 年代由于人类的竭泽而渔式的捕捞,使这种繁殖缓慢的鱼的产量在 70 年代初表现出急剧下降趋势,鱼的个体大小也明显变小。由于这种鱼以自然繁殖为唯一途径,其栖息繁殖的生境受到破坏后, 繁殖能力下降, 鱼的产量急剧下跌。此外,青海湖流域的藏野驴、 野牦牛、 雪豹、 普氏原羚、白唇鹿等珍稀动物的种群数量不断减少,活动范围也不断缩小。
云南西北部高原湿地为动植物群落提供了复杂而完备的特殊生境,成为许多珍稀濒危物种的栖息繁衍地。纳帕海湿地分布的鸟类中有很多属国家Ⅰ、Ⅱ级重点保护动物,如黑颈鹤、黑鹳、 丹顶鹤、 赤颈鹤、 白马鸡、 白琵鹭、 赤麻鸭、大天鹅,还有省级保护水禽如灰雁、斑头雁等。
纳帕海建立保护区后,种群得到了保护,但由于环境胁迫, 湿地生态环境恶化, 食物来源减少,水禽活动范围缩小,许多珍稀种种群数量或减少或消失。如世界上唯一生活在高原的黑颈鹤数量,由于主要食物黄蚬随沼泽退化而不断减少。1984年观察到149只, 1991年仅见到70只,到1994年报道的数量为50~84只。
湿地土壤养分趋于衰竭
排水疏干沼泽湿地,导致沼泽土壤泥炭化、潜育化过程减弱或终止。无论是用于放牧的草甸,还是排干垦殖为耕地,均使表层处于较干燥的氧化环境下而利于有机质矿化,导致土壤全氮及有机质含量随沼泽化过程减弱而大幅度降低,即从原生沼泽逐渐向沼泽草甸、退化草甸以及退化湿地和耕地下降。全氮含量的总体变化呈现出与有机质相同的下降趋势。
原生沼泽土壤的速效养分如铵态氮、硝态氮和速效钾均较沼泽草甸和草甸土壤含量低,而人为干扰较强的耕地土壤无论是速效的铵态氮、硝态氮还是速效的磷和钾含量均较高。在土壤过湿条件下,沼泽草甸与原生沼泽相比较,土壤铵态氮和硝态氮含量变化不大,且含量也较低,但随着土壤通气性增加,草甸和耕地,尤其是耕地土壤铵态氮、硝态氮和速效钾含量呈现大幅度递增,速效磷则先下降并随人为活动影响的加剧而上升。由于人为活动对湿地的改造,使得土壤中储存的养分不断释放,导致湿地土壤养分趋于衰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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